“我是有两个孩子的宝妈,对街舞没啥兴趣,但铺天盖地都是关于Street Dance Viet Nam(《这!就是街舞》越南版)的新闻,特别是在像Kenh24这样的娱乐新闻网站上,所以我也开始追了,还挺好看!”越南首都河内30岁出头的阮氏青春这样对《环球》杂志记者说。
4月22日,《这!就是街舞》越南版正式亮相越南胡志明市电视台(HTV)、越南有线电视官方在线新闻频道(VTV Cable News)和“油管”(YouTube)。丢毛巾、转瓶子、队长秀、主题街道赛、火锅局……虽然具有明显的越南本土特色,但从舞美设计到环节设置,越南版原汁原味承袭了中国原版的精髓。
对于许多网络综艺(后简称“网综”)业界人士来说,这一天的到来,让他们终于“听到了靴子落地的声音”。它意味着从2014年“网综元年”开始,中国网综节目历时8年,从充斥舶来品到不断自主创新,再到现在终于突破简单的海外授权播出方式,实现节目模式海外落地的新商业模式。
《这!就是街舞》越南版海报
01 完成出海全链路
中国综艺节目的出海在2018年前主要由电视台主导,以海外授权播出为主要形式。2013年,江苏卫视原创大型音乐对战节目《全能星战》和以色列知名节目模式公司合作海外发行,此后,《中国好歌曲》《汉字英雄》《天籁之战》等节目先后完成了“出口”。
2017年4月,《国家宝藏》《朗读者》《经典咏流传》等9个原创综艺节目被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带到戛纳春季电视节主舞台,一年后,《声入人心》《上新了·故宫》等七档中国原创综艺节目再次在电视节播出,《声入人心》随后与北美地区的发行合作方正式签约。
2018年,网综节目也有了突破:优酷与福克斯传媒集团正式签署合作协议,后者买下了优酷原创综艺节目《这!就是灌篮》的模式版权,这一度被认为是中国网综节目模式出口“零的突破”。但遗憾的是,购买后并未实现落地。
“卖出去并不代表成功,它只是模式出海产业链上的一环。制作方和播出平台买了节目模式后,在本土化改造时遇到问题,比如收视表现预期不好,或者招商价值不足,等等,就会导致节目无法落地。”优酷副总裁蔺志强在接受《环球》杂志记者采访时表示。
《这!就是街舞》越南版海报
但《这!就是街舞》完成了出海全链路。据蔺志强介绍,越南头部制作公司Yeah 1 Entertainment主动与优酷联系,接洽购买《这!就是街舞》模式版权的购买事宜,双方于2021年5月达成版权合作。为达到全球节目模式统一,《这!就是街舞》节目组制作了详细的制作“宝典”,最大程度地提升海外团队的可实操性,并提供视觉设计、舞美等节目制作素材。尽管仍处于新冠肺炎疫情期间,中国团队在线上积极参与了越南版的指导工作,甚至具体到哪种地板能够有效防滑这种细节。
在保证模式核心不变的前提下,越南版进行了本土化改造,如将中国网综惯常的12集延长至15集,服装加入了越南斗笠,火锅局里吃的是火车头火锅,等等。
“第一集在越南电视台同时段收视率达到第一,单期在‘油管’的播放量达到250万,可以说,到目前为止是非常成功的一档当地娱乐节目了。”蔺志强说。
02 模式出海三要素
前几季《这!就是街舞》在国内外的热播无疑是这一节目出海的坚实基础。尤其是2021年第四季发起的“世界精英挑战赛”,汇集了国际100名顶尖街舞舞者,成为当年全球唯一世界级街舞赛事,在优酷“油管”官方频道上,总播放量破亿,被称为“越南舞神”的MT-POP在其中有着亮眼的表现。
也许正因如此,这一节目能够得到越南制作公司的青睐。“除此之外,不论在哪个国家,街舞本身是年轻人非常喜欢的一种体育形式、生活方式、社交模式,中越文化又有很多相通之处,所以他们很接受中国网综对街舞的这种表达。”蔺志强表示。
其实,对于从中国电视台到网络的各大播放平台来说,节目模式的购买和借鉴早已不是新鲜名词。从《好声音》到《爸爸去哪儿》,购买国外制作公司的节目模式进行中国本土化改造,开创了中国综艺的一个新时代。随着越来越多的本土创新节目出现,中国平台方、制作公司希望能够反向操作,将中国的节目模式卖向海外,开启一条新的、更具价值的商业赛道。
但节目本身的出海,与节目模式的出海是不一样的,后者需要至少做到三点:原创、模式化、可本土化改造。
《这!就是街舞》越南版海报
“坚持品质原创和中国故事的国际表达,就有可能反向输出国际市场。《这!就是街舞》说明了这条路是可以走通的。从第三季再度热播并有国际选手参赛起,我们就认真地思考模式出海这个问题,这与中国人对待海外模式的心态变化是契合的。”蔺志强表示。
有了原创内容,还要形成格式化、标准化、产品化的“宝典”,也就是节目制作的经验、规则和规范,这是国际节目模式贸易的标准做法。“最初我们买国外的节目模式,也有厚厚的像一本书一样的宝典,需要把它翻译过来,这是模式买卖的标的物,里面包括制作的核心规则、约束条件,以及对模式精髓也就是业内称之为‘模式眼’的清晰表达。”蔺志强回忆起网综制作大规模买进国外模式的年代。
《这!就是街舞》模式的出海也依赖于这样一本“宝典”。“模式表达标准化后,还需要考虑到它是否能与当地元素和平台结合,因为不同国家的文化不同,受众收视习惯也不同,在中国火了的节目如果没有本土化环节,照单全收,是不可能落地成功的。许多国外节目在中国也没有走完这一步,这也是有先例可循的。”蔺志强说。
目前,国际头部制作公司仍将模式发行作为重要业务和收入来源,甚至出现了与游戏出海一样的“纸模式”,即并没有本土节目播出,纯粹以模式为标的的贸易。在中国,《这!就是街舞》成为这一赛道的萌芽,“目前,泰国、马来西亚等国家的一些制作公司也在与我们联系。优酷希望,模式出海也能成长为综艺未来的主要营收来源之一。《这!就是街舞》不应该只是一个孤例,中国文化的出海,需要更多的原创节目走到国际主流市场和主流用户群中去。”蔺志强对《环球》杂志记者表示。
栏目主编:顾万全 文字编辑:宋彦霖 题图来源:图虫 图片编辑:曹立媛
来源:作者:《环球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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